萧家成人礼上的惊天逆转,尤如一块万钧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注定要在乌坦城乃至更远的范围内,掀起难以平息的滔天巨浪。
萧炎,这个背负了整整八年“废物”之名的少年,竟在短短一年内,从三段斗之气一路飙升至三星斗者!这般堪称恐怖的提升速度,早已超出了“天才”所能定义的范畴,近乎妖孽,令人匪夷所思。
震天的喧嚣终有尽头,汹涌的人潮逐渐散去,偌大的训练场重归空旷。
夕阳的馀晖倾泻而下,将人的影子拉得悠长,投射在冰凉的青石板上,也映照在场内众人心思各异、精彩纷呈的脸庞上。
萧炎正与身旁的熏儿低声笑谈,准备离去,一道酥麻娇腻、仿佛带着钩子的声音却自身后传来,语气中满是令人心痒的笑意:“萧炎小弟弟,今日这番表现,可真是让姐姐大开眼界,惊为天人呢。”
萧炎脚步微顿,转过身,便见雅妃正袅袅娜娜地款步而来。
她一袭炽烈红裙,完美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傲人曲线,妩媚倾城的俏脸上笑容依旧,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眸中,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和毫不掩饰的探究。
“雅妃姐过誉了,不过是侥幸有所突破,当不起如此夸赞。”萧炎微微一笑,神色平静无波,仿佛方才引起轩然大波的并非他自己。他说话间,下意识地将戴着那枚淡红色纳戒的左手更自然地垂于身侧,隐入袖袍的阴影里。
“侥幸?”雅妃红唇微掀,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,眼波流转间,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萧炎全身,最终落在他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上,“若这般石破天惊的进展都只能算是侥幸,那乌坦城,乃至整个加玛帝国的年轻一辈,恐怕都要羞愧得无地自容了。一年时间,连续突破如此多的屏障……这般速度,姐姐我可是闻所未闻呢。”
她的话语酥软娇媚,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,却又象是一根最柔软的羽毛,精准地搔刮试探着,试图撩开那层神秘的面纱。
萧炎心中了然,这位米特尔拍卖场的首席拍卖师,心思玲胧剔透,定然已将他的惊人突破与那效果神奇的“筑基灵液”联系了起来。
他面上却不动声色,笑容依旧淡然:“修炼一途,玄妙难测,或许只是前些年身体不适,底蕴积攒得雄厚了些,如今沉疴尽去,便一股脑爆发了出来罢了。”
这话半真半假,既承认了进步,又巧妙地将原因归结于过去和模糊的“积累”,让人难以抓住错处。
雅妃掩唇轻笑,笑声如银铃,又似羽毛拂过心尖,痒痒的:“呵呵,萧炎小弟还真是谦虚得紧呢。说起来,姐姐倒是好奇得很,不知小弟是得了何种灵丹妙药相助,竟能有如此脱胎换骨的神效?莫非……与我米特尔拍卖行前些日子拍出的某些丹药有关?”
她的试探向前逼近了一步,桃花美眸微微眯起,紧紧盯着萧炎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,不肯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。
一旁的熏儿依旧轻轻挽着萧炎的手臂,神色淡雅宁静,宛如一株空谷幽兰,仿佛只是在听着一段寻常的闲谈。但若是仔细观察,便能发现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深处,有一丝极淡的警剔与冷冽悄然掠过,如同湖面下隐现的冰峰。
萧炎心头微紧,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:“雅妃姐指的是那‘筑基灵液’?此物确实神奇,我萧家有幸拍得几瓶,父亲也赐予了我一份,其对斗之气的修炼助益非凡,于我而言确是雪中送炭。至于其他……小弟便一无所知了。或许,真只是我运气比较好吧。”
他巧妙地将功劳推给了那瓶确实被他用掉的筑基灵液,并将“连续快速突破”这最关键的部分,归结于难以证实的“运气”和“厚积薄发”,再次完美地避开了与自己那位神秘“老师”的直接关联。
雅妃闻言,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极快难以察觉的失望,但更多的却是玩味与更深的好奇。
她自然不会全然相信这番无懈可击的说辞,但萧炎的回答滴水不漏,态度坦然,她若再深入追问,便逾矩了。毕竟,打探客人隐私,尤其是可能触及一位高阶炼药师的隐秘,是拍卖行的大忌,也会破坏刚刚创建的微妙关系。
她当即巧笑嫣然,顺势轻盈地转移了话题,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:“原来如此,那姐姐可就真要羡慕萧炎小弟的好运气了。日后小弟若有什么好机缘,或是需要出手什么……特别的物品,可一定要优先考虑我们米特尔拍卖场哦?姐姐必定亲自为你操办,给你最公道的价格和最周到的服务。”
她的话语柔媚动听,却又意有所指,目光再次似无意地扫过萧炎垂下的左手,那枚淡红色的纳戒样式虽然普通,但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,总觉得在何处见过类似的纹路。
萧炎心中暗骂一声“妖精”,面上却从善如流,爽快应承:“那是自然,雅妃姐和米特尔拍卖场的信誉与实力,小弟早已如雷贯耳,若有须求,定当首选。”
又言笑晏晏地寒喧了几句,雅妃这才带着愈发满意的笑容,摇曳着曼妙诱人的身姿,宛如一团移动的火焰,翩然离去。她心知肚明,今日是无法探得更深了,但萧炎身上的神秘光环与他所展现的恐怖潜力,都值得米特尔家族倾力交好。
望着那抹红色倩影消失在视野尽头,萧炎轻轻吁出一口气,这才发觉背后竟微微有些汗湿。与这位精明剔透、步步试探的拍卖师打交道,心神耗费之大,竟不亚于一场激烈战斗。
“萧炎哥哥,这位雅妃小姐,心思缜密,眼光毒辣,可不是位简单人物呢。”熏儿轻声说道,语气温和,却带着一丝清淅的提醒意味。
“恩,我知道。”萧炎点点头,用力握了握掌中熏儿微凉柔软的小手,感受到那份无声的支持,“无妨,我们行得正便可。走吧,我们回去。”